皮蛋網路日誌&小老鼠的成長日誌&小老虎的山洞&我的雜念集

這個月才剛過了7天 我的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我想主要還是因為工作上的壓力吧

這個月剛好被分配到在加護病房輪值

於是每天都得摸黑上班

根據以往的經驗

通常在冬天都會有一大堆呼吸道疾病的病人進來

我想今年如果不是流年不利 要不然就是衰星上身

我每天都像個陀螺一樣在三個加護病房裡轉來轉去 (內科 外科 神經科)

偏偏一堆病人都是拖到最後一刻才到急診報到

於是加護病房裡堆滿了插管 中風 敗血症的病人

除此之外

還有一堆搞不清楚狀況的家屬們

病人明明已經腦死了

還堅持要繼續維持呼吸器和所有的點滴維持心跳血壓

更離譜的是

有一個家屬遲遲不肯到加護病房來

原因是她沒有辦法請假 所以要上班 (換句話說 自己的工作比起腦死的媽媽更重要)

然後每天我都脫離不了要幫病人插管放central line, arterial line的宿命

外加每天都至少有一個病人需要急救 (目前為止存活率是50%)

上一天的班下來感覺好像被狠狠的折磨過

尤其今天急救的病人她的老婆根本沒有心理準備

我一邊在指揮急救 她老大一邊在我耳邊以孟江女哭倒萬里長城的驚人聲勢在幫她老公加油打氣

到後來我只好請人把她帶開 (要不然我的耳朵可能會先聾掉吧)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病人掛點

緊接著另一個病人需要插管

還有一個昨天急救過的病人的父母急著找我談他們兒子的狀況

我只好依照緊急順序把事情處理好

我大略的估計了一下

雖然這個月才剛過7天

但是掛在我們手上的病人已經超過5個了 (還有不少病人虎視眈眈的在排隊準備著跟閻王爺報到)

這種感覺好像自己是閻王使者一般 (因為搶不回病人只好讓病人跟著閻王去下棋了)

希望我可以撐到月底 (最好是不要在有病人掛點了....)

這一篇是純粹哭么文 

沒興趣看我哭么的人就請自動跳過 (再不哭么的話 我就要爆炸了)

話說這個月又在該死的一般內科上班

除了每五天要值一次班 還有開不完的會和沒完沒了的門診

根據以往的經驗

如果手下的intern頭腦聰明反應靈活 這個漫長的12月也可以是優哉游哉的月份

話是著麼說

可是我請了長長的產假之後 醫院裡新的intern對我來說各個都是陌生人

自然也摸不清他們的底細 (我想警訊大概就是在還沒開始接手一般內科之前就出現了  只是我白目到完全忽視它的存在) 

先簡單介紹一下 這個月我被分配到2個intern

一個來自麻醉科 一個是懷孕9個月的大肚婆 (大肚intern還信誓旦旦的說他以前做過intern 會自己好好處理病人)

在12月之前曾經有其他的住院醫生跟我說要我小心手下的大肚intern

我還笑笑的說懷孕的人本來就會變笨 所以我會多注意我的大肚intern

可是事情絕對沒有我這個笨蛋想的這麼簡單

第一次跟大肚intern值班的時候 我就好心的跟她說有任何的不適要跟我說 我也會盡量的讓她的工作輕鬆一點

沒想到大肚intern的腦袋不知道是沒帶來上班還是根本就沒長好

值班一整天表現的比醫學院的實習學生還要糟糕

理所當然的變成我要做兩人份的工作 

然後等到交班之後大肚intern大聲喊累然後自動消失不見 (喂 你老大啥事都沒做 是在累哪一趴的阿)

倒楣的我只好努力的盡快把病人安頓好 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照顧小老鼠們

同樣的戲碼在重複第二次之後我就學乖了 要求大肚intern自己仔細的看病人 處理好該做的事

可是我的悲劇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因為大肚intern發育不全的大腦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 (真不知道她怎麼畢業的)

舉凡護士社工的問題 她老大抄起電話就是打我的手機問我要怎麼辦

最高紀錄可以一個小時內打個20幾通電話問白痴問題 (病人的IV跑掉了 你要怎麼辦? 病人拒絕吃藥 你要怎麼辦? 病人的檢查結果有問題 你要怎麼辦?)

這種幾近白痴舉動實在讓我快要抓狂

於是我告訴她 你可以找我 但是請用呼叫器 而且請把問題的答案想好再問我 (要不然我都幫你做了 那還要你幹什麼?)

於是白目大肚intern開始騷擾麻醉科的intern

搞的麻醉科的intern抱怨連連

然後大肚intern還在值班的時候翹班去看她的婦產科醫生

要不然就是要麻醉科的intern跟我說她病人的狀況

更不用提她老大只要看到黑影就開槍 病人小小的疼痛都要出動嗎啡才能解決

我三番四次的告誡她 也努力和她溝通該做的事項

可是大肚intern就是沒有腦細胞可以記住該知道的事

苦無對策之下 最後我只好跟主治抱怨 

本來以為主治出馬之後狀況就會好轉

可是這又是我的異想天開

因為除了大肚intern完全沒有改善之外

她還努力的把責任推到護士病人醫生身上 (護士沒告訴她病人該出院 病人沒說她哪裡不舒服 會診醫生沒有打電話告訴她要做什麼)

我的老天爺啊 難道你把自己當作是院長 大家都得跟你報告所有的事情嗎 (你的工作不就是決定病人要接受哪種治療 誰可以出院 護士該怎麼照護病人嗎?)

隨著聖誕節的接近 老大也越來越慵懶 

每天只想聊她家的小孩和老公 (她懷的是第四胎了)

你想要聊婆婆媽媽的事不是不行 可是至少得處理好你的病人的狀況之後再聊吧

為了避免她白目行為引起醫療糾紛 我每天都像個老媽子一樣在她背後擦屁股 (我還得等intern們先看完病人隻後才能介入 原因是要給他們學習的機會)

俗語說的好 有一就有二

原本做的好好的麻醉科intern也開始給我出狀況

一哭二鬧就差沒有三上吊的要求耶誕節之後的週末可以放假 (老大 我過去幾年都沒有放過假 你算哪根蔥要放假?! 更何況那個週末我們要值班 你放哪們子的假阿?!)

這會吵的孩子有糖吃 事情鬧到大老闆前面最後要我們各退一步

我只好一肚子大便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X的 要是家庭真的那麼重要 你幹麼來做醫生阿 大家都閉嘴值班摸鼻子認命 就是你老大不能配合 還推託說大肚intern讓你多做工作)

還好這個月只剩2天 

老娘將來絕對不會再跟大肚intern有任何牽連

希望以後一般內科不會再有這種鳥事 要是有老娘也已經做主治了 不干我的事了

這次要雜唸的是有關如何跟病人溝通

這件事情說來容易可是作起來可是一門大藝術

以前在醫學院的時候 曾經有上過一門課是有關如何告訴病人他的診斷結果

舉例說明

年約50左右的老煙槍因為長期咳嗽到醫院檢查 結果發現是第二期肺癌

或是20歲左右的小夥子因為尿道感染看診 結果意外發現居然有愛滋病帶原

遇到這種情形 初出茅廬的我曾經很為難 也不知道要怎麼跟病人開口說

可是隨著經驗越來越豐富 也知道這些病人大概可能出現的反應

要開口告訴病人病況也不再是那麼尷尬的事情

話雖如此

有一種狀況到目前為止還是我無法掌握的

話說前兩天在聖誕夜當天

我正巧到了八百輩子的霉被排到當天下午有門診 (要是沒有這倒頭門診 我七早八早就看完住院病人可以打包回家了)

按照往例 門診預約的病人也大多數給我們大放鴿子 

於是我只好枯坐在醫師休息室裡面看書抱怨打屁發呆

但是這世界上還是有言而有信的人

那個預約下午4點的病人如期的到了診間

我趕緊抄起聽診器打算來個速戰速決 大家可以皆大歡喜的回家過聖誕節(因為護士和秘書們一直催我快一點)

在簡單的問診之後 症狀聽起來像是尿道感染

但是因為保險起見 還是跟病人說我要驗尿做個懷孕測驗 (病人還一付我想太多的樣子)

等到我離開診間回到休息室寫病歷一陣子之後 護士突然一臉神秘的走進休息室

"怎樣 結果出來了嗎?" 我問

"這是驗尿的結果" 護士把小小的尿液分析結果遞給我看

在我低頭看著小紙條的時候 護士補充說明 "還有 驗孕的結果是陽性" 

這下好了 我開始猜測病人會出現哪一種反應

根據以往經驗式 病人可能會出現幸福的笑容或是放聲大哭

可是無論哪種反應 我都沒有辦法藉由病人的客觀條件和外觀猜到病人的反應

於是我只好硬著頭皮回到診間

在我還沒開口之前 我先徵求病人同意是不是要請病人的陪伴者先出去

病人相當無所謂的樣子 跟我說我可以暢所欲言

於是我只好跟病人說他尿液檢查的結果有感染的現象

不過她的懷孕測試是陽性

這句話一出口
 
當下診間裡異常的安靜 病人則是一臉驚恐無法置信的表情

我只好顧作鎮定 安排病人到婦產科的門診追蹤

同時安慰她在看到婦產科醫師之前 她可以好好考慮要不要把小孩生下來

等到走出診間之後 我才鬆了一口氣 (因為以前曾經傻呼呼的跟病人恭喜 結果換來的卻是病人放聲大哭的下場 當下幾乎下不了台)

雖然我個人認為這應該是病人最好的聖誕禮物 

可是根據他老大的反應看來 這個聖誕節應該相當的不好過呢

是的 我又回來雜唸了

說實話 回到醫院上班之後 我花了好一陣子調適

除了要回復以往精明的思路以外 

還要把以往的特技給鍛鍊回來

是的

幾乎所有的住院醫生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 大家都鍛鍊出來一身的好本領

這個特殊的本領就是隨時隨地可以睡可以吃

這個特技說來簡單 但是要能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可不是三兩天的功夫

之所以要鍛鍊這種特殊技能 完全要感謝我們那地獄一般的班表

舉例說明

通常我們每五天要值一次班

聽起來還算合理

可是每次值班的時候都是連續30小時沒辦法好好休息吃飯 (這還是intern的班表 resident更慘)

除了要在空檔時間看已經住院的病人

還要隨時隨地被人滿為患的急診主治招喚去收容新住院的病人 (intern只要顧一般病房就好 Resident除了一般病房還得顧加護病房的病人)

這其中當然還會穿插著定期和不定期的晨報和五花八門的會議

加上三不五時還會有隨時準備好要掛點需要急救的病人

所以在這短短的值班時間內 生存的本能就被操練到淋漓盡致

於是我可以在短短的2分鐘之內嗑完一個三明治或是起司牛肉漢堡外加薯條和中杯飲料

或是每個鐘頭逮到機會就找東西往嘴巴裡塞(詭異的是 無論塞多少東西 我幾乎完全沒有吃飽的感覺)

如果情況瘋狂到吃飯是奢侈的享受的時候

我可以連續2天不吃飯不喝水 只上一次廁所(還是逼到萬不得已的狀況)

如果可以偷閒的時候

我也可以在30秒之內昏迷在椅子上 護理站 或是值班床上

然後在5分鐘之內完全恢復工作狀態 (只是有時候會出現雙手顫抖拼命流鼻涕眼淚的狀況)

經過我的觀察

幾乎我的同事都擁有同樣的特異功能

不曉得其他的職業會不會也有同樣的狀況呢

唯一的問題就是 -- 我怎麼樣都瘦不下來說!!! 哎~~~~~

自從去年走過狗屎運之後

我開起車來就小心許多

可是自從小老鼠們出沒之後

我就好一陣子沒在開過車

一直等到回去上班之後

每天單程至少一個小時的開車惡夢才又回到我的生活中

話說前兩天又是值班之後一大早要到醫院開工的日子

偏偏正巧路上起大霧

就在天蒼蒼霧茫茫的狀況下

我在路上遇到了俗稱路隊長的烏龜車(車速大約20英里 速限是60英里)

耐性不足的我於是閃了超車燈

一股腦的就穿過雙黃線超到烏龜車前面去

偏偏我的運氣就是這麼的好

隱身在我車後大霧裡的就偏偏是那該死的條子

於是我理所當然的被攔下來

眼睜睜的看著烏龜車悠哉的呼嘯而過

然後條子例行性的要了我的駕照

我也只好滿臉抱歉的認命準備收單子

出乎意外的是

條子居然很有人性的看著我

然後警告我要小心開車之後把我放生

原來是我又穿著手術服

而我那抹布般的白袍又被我扔在前座上

等我到了醫院之後

跟一些比較熟識的同事討論路上遇到的狀況

我們得到一個共同的結論

以後穿著手術服上班的時候大概可以放心違規了 (因為可以唬爛要趕去醫院救人)

哇哈哈哈哈

自從小老鼠出現之後

我在工作的時候就被受禮遇

等到後來不得已要請假在家裡安胎之後

我的大腦就正式進入了冰河時期

除了完全忘記工作上的壓力之外

連該有的相關知識也隨之拋到九霄雲外

因此我偷偷的計畫著大概今年可以用小老鼠們作為藉口躲過今年的年度考試 (前兩年實在考的太差 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頓說)

沒想到

前兩天在我和醫院的秘書聯絡著在11月要回去上班的時候

熊熊收到過兩天要回去考試的指令

天真的我還在垂死掙扎

寫了一封email跟老闆委娩的要求可不可以逃過一劫

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老闆給了個軟釘子碰

還是堅定的要求我乖乖回去考試

這下子慘了

除了我得從萬年堅冰的底層把凍壞了的大腦重新再挖出來

還得讓我那死到剩沒幾個細胞的大腦在短時間內灌進新的知識 (所謂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現在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說實話

我這次真的死定了

哎~~~~~~~

廢話不用多說, 這個月又是在一般內科被操的死去活來的悽慘生活, 悲哀到我連找時間寫部落格都成了一種奢侈.....

剛好前天又是一陣混亂的值班日, 理所當然隔天又是摸黑要出門趕著看病人.....

偏偏我的懶病在清晨3點準時發作, 所以自然而然的賴床晚起..... (當我恢復意識的時候電子鐘顯示3:45分)

接下來趕著出門的混亂只有被我吵醒的皮蛋姊妹花能夠貼切的形容..... (那個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山先生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我一心抱著在不快一點就會趕不及在6:30之前看完病人的焦急壓力下, 我的右腳自然而然的也感受到來自大腦的壓力, 反射性的往油門施加壓力........

俗話說的好: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超速超久了碰到該死的條子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即使我已經放亮照子仔細注意可能埋伏在路邊的條子, 可是清晨4點鐘的漆黑卻成了條子的最佳掩護......

所以在我看到那該死的警車時, 我的小小carolla正以75英哩的時速大大方方的從警車前一閃而過.....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早起的條子有業績....... 接下來出現在我車後方的自然是那該死的條子大開遠光燈外加閃紅藍燈的要我作為當天早上的第一個倒楣鬼......

想想我超速也不是第一次, 只是這次剛好被逮個正著, 自然抱著等死的心態準備乖乖收單子了事.......(心理當然是一陣幹譙了)

雖然我有心理準備, 可是趕著到醫院去上班卻也是迫在眉梢的事, 只好想辦法讓事情趕快了結上班去......

於是當條子從容自在的接近我的車子時, 我已經先發制人的開口說話了: 可以麻煩你快一點嗎? 我上班已經遲到了!

條子愣了一下, 用手電筒照照我, 在照照我亂的跟豬窩沒兩樣的車子, 先跟我要了駕照和汽車保險, 然後問我在哪家醫院上班? (剛好我穿手術服, 而我那像抹布一樣的白袍被我丟在前座)

我簡短的交代我上班的醫院, 開始搜尋我的駕照和汽車保險......

好死不死的是我值班的前一天剛剛去考醫事法規, 需要駕照當身分證明文件, 因此被我留在家裡的牛仔褲口袋裡!!

我空蕩蕩的皮夾提醒我駕照不在身邊的事實, 我只好抬起頭來帶著抱歉的笑容跟條子解釋駕照不在身邊的原因, 然後提供替代方案背我的駕照號碼給條子聽....... (心想這下死定了, 超速又沒駕照肯定要罪加一等)

可能是條子當天心情好, 突然同情心大發的對我說: 我去查查你駕照資料, 不過這次我只給你一個警告就好了, 等我一下.....

在我還在懷疑是不是我耳背還是睡眠不足聽錯了的的時候, 條子已經快步回到警車裡開始查我的資料了.....

不到兩分鐘, 條子回到我車邊要我在一張警告單上簽名, 順便提醒我這次只是警告, 不用罰錢或是上法院.....

我半信半疑的簽了名, 條子還好心的提醒我小心開車, Have a nice day之後悠哉的離開~~~

我想這次真的走了狗屎運了, 害我當天心情愉快的從凌晨5點工作到晚上9點...... (要是平常這種狀況, 我早就抓狂到不行了)

雖然這次躲過一劫, 可是以後超速的時候還是要放亮照子更小心才是...... (聽過我的故事的人都說他們準備以後穿手術服上班的時候都可以試試看超速, 這我可就不敢保證下次遇到的條子會這麼有人性了呢....)

是的! 趁著值班之間的空檔日, 我又來雜唸了.....

這次的對象是美國的醫療保險體制......

如果有關心美國醫療新聞的人, 大概多多少少都聽到最近medicare法案改革的風聲.....

理論上來說, 法案改革應該是件好事, 目的也應該是針對問題作出改革的方法.....

可是這次出現的改革幾乎是離譜到令人無法接受的地步, 讓我很認真的希望那些不食人間煙火法案專家有機會破病成為病人, 好讓他們有機會徹底的享受他們法案改革產物下的結晶......

先在這裡簡介一下美國的兩大醫療保險, medicare和medicaid.....

Medicare的保險對象是年滿65歲工作超過40個工作季的合法美國居民, 換句話說, 大部份辛勤工作大半輩子的老美都符合這個條件, 因此也成為各醫療院所主要的收入來源之一......

Medicaid的保險對象是合法的美國低收入戶(正確的收入限制我不清楚), 只要病人符合低收入戶的條件提出申請, 大部分都可以獲得醫療保障(年齡不拘)......

好了! 因為這兩個醫療保險算是政府的福利政策, 所以很多的私人醫療保險公司都會以medicare和medicaid的給付標準來審核, 頂多是給付的稍微多一點點, 算是對受保戶的優惠......

簡介完畢, 言歸正傳......

因為病人數目多, 外加老年人慢性病和伴隨的併發症問題隨著年齡增長而成等比級數暴增, medicare最近通過法案對醫療院所收治病人的給付標準作出以下的改革......

1. 舉凡病人在住院後出現的任何併發症或是感染問題, 相關的醫療支出一概不予給付!

乍聽之下很合理吧! 病人住院本來就是為了治病, 有任何的併發症都應該歸咎於醫師無能, 當然不予給付!!!! 

可是話說回來了, 這病人住院是因為要治病沒錯, 但是誰能擔保爲了治療病人的心臟衰竭而放的導尿管百分之百不會出現感染?! (因為medicare說這些感染是病人住院所造成的, 因此所需要治療的抗生素一概不給付!!!) 好, 就算為了避免尿道感染而不放導尿管, 有人能夠24小時看著病人, 以避免病人因為利尿劑晚上起來上廁所可能跌倒撞到頭然後腦出血?! (是的! 要是真的病人因為跌倒而出現的併發症, 醫院和醫生請自行負擔所需要的CT或是復健費用, 誰叫你沒有24小時看著病人確保他的安全!!!)  或是病人因為DKA住院需要放central line以維持血液檢查和IVF的治療, 但是病人好死不死的因為central line出現氣胸的狀況, (對! 因為醫生無能不會放central line, 所以請自行負擔所有chest tube的費用和相關的檢查, 難道medicare以為我們吃飽沒事做喜歡拿病人開玩笑? 還是白目到以為所有男女老幼身上的血管位置都在固定位置分毫不差! 所以只要有併發症一定是醫生無能就對了!!!)

2. 舉凡慢性病患出現的急性狀況, 一率要以medicare大字典所規定的診斷標準為準, 只要錯一個字會因為診斷不符標準而不予給付!!!

又是一個很合理的要求啊! 有心臟衰竭的病人出現急性的volume overload 診斷, 當然要寫成acute systolic congestive heart failure with chronic congestive failure!!!

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是你以為我們都是Dr. House, 撐著根柺杖卯起來喝酒, 一臉酷酷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病人是因為用了古柯鹼還是因為卯起來跟人家比賽喝白開水, 還是因為心臟病發或是嫌麻煩不吃藥才造成的volume overload?!  然後用火眼金睛瞬間在住院診斷上就可以知道是systolic還是diastolic failure? (我要是這麼厲害現在早就發了, 還在這裡跟你苦哈哈的作住院?! 這種狀況就好像客人到餐廳去吃飯不開口點菜就要老闆立刻知道病人今天想要吃什麼東西一樣離譜......)

3.舉凡medicare認定的檢查, 一率以醫療診斷需要為主, 重複撿查視爲浪費, 當然不與給付!!!

對呀對阿! 那些勞什子的檢查五花八門, 有一堆都是浪費作心安的, 為了節省起見, 當然不要重複檢查阿!

你現在是在拿病人開玩笑?! 還是以為病人的狀況是跟你初戀誓言一樣海枯石爛永遠不變嗎??? 難道這一秒鐘血壓120/80就代表你一生的血壓永遠都只能是120/80?! 所有如果有一天病人的血壓飆到220/110, 腦部CT發現出血的現象, 管你是因為有腦血瘤破裂還是因為受到外傷腦出血還是原因不明出血, 不需要每天照腦部CT檢查出血的穩定程度! (當然如果你醫生要追蹤出血程度和狀況, 請自掏腰包幫病人檢查, 我們medicare可是不對這種浪費的行徑負責!!)

我了解medicare的用意是要開源節流, 可是你已經從我的薪水裡扣了15%作為你們的開源政策, 現在還來對我們治療病人的給付東扣西減的想要省錢, 醫院要求我們盡量按照medicare的要求去作好減少損失, 可是要是因為medicare的規定不做檢查不給治療, 病人又會回過頭來告你沒有醫德沒有依照標準治療病人 !!!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自掏腰包幫病人治療和檢查? 那誰來關心我該怎麼付清比房貸還要多5倍的學生貸款? 誰會在乎我們沒日沒夜的工作之下時薪已經比在麥當勞打工還要低的窘境? 誰又會了解成為夾心餅乾的我們心中的無奈和挫折呢?

這篇本來要跟瘋狂學生放在一起的, 但是篇幅太長所以還是分開來雜唸好了.......

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聽過美國有護士荒的問題.......

可是不在醫院裡還真的不知道護士缺到幾乎會出人命的地步!!!

怎麼說呢?

因為護士的工作雖然以計時為準, 但是要做的雜事很多, 又因為有很多好的護士為了追求更高的薪水和生活品質, 所以一股腦的跑去進修作麻醉護士或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臨床護理師(他們只要有醫師的監督就可以診斷開藥, 所以收入高很多)

這種狀況之下, 美國不得不引進大量的外籍護士和本土的護理技術員, 以解決臨床護理需求的問題.......

雖然乍看之下問題好像解決了, 可是我每天看到這些護士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一股無力感, 懷疑我的病人真是命硬耐操?!

舉例來說好了.....

護理技術員有很多都只有高中畢業修過一些專業課程, 所以他們的工作大部分以抽血換藥為主......

照理說來, 每天都做同樣的事, 就算有唐式症的人也應該可以記得流程輕易上手......

可是就是會那種該抽血結果沒抽到, 把病人的手搞成蜂窩然後打電話要我們放central line(只因為他老大抽血方便)......  該用藍色的管子結果給我用成紅色, 讓病人白白受罪浪費資源還延誤治療時機...... 還有該換藥處理結果顛三倒四的搞錯藥劑........

這也就算了, 因為我們通常也不太信任這些技術員, 都會要求護士去監督回報, 以確保病人安全......

可是當護士也是來自不知道哪一國的人的時候, 問題就來了!!!

我常常在值班的時候聽到呼叫器鬼叫, 打電話回去的時候電話那一頭傳來的是一個含著滷蛋講著鄉音的護士咭哩咕嚕顛三倒四的說著病人有需要.......

然後我就得耐心的引導那個含著滷蛋講著鄉音的護士, 搞清楚是誰的病人? 為什麼住院? 現在有什麼需要? 有什麼問題等等.....

一次兩次還好, 次數多了耐性就少了......

到最後我就很乾脆的要護士把該給我的資訊搞清楚了再呼叫我...... (你以為我是超人ㄚ?! 整個醫院五百多個病人只要一提病人名字我就立刻知道該做什麼嗎?)

照理說來, 本土的美國護士應該就沒有語言上的障礙了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是本土的美國護士有智力上的障礙, 這種狀況在沒有語言障礙的時候就特別的明顯.......

有好幾次我遇過白人護士自以為是的認為病人的低血壓只是暫時性的問題, 而沒有及時呼叫住院處理! 結果是病人失去意識code blue進了加護病房......

也有好幾次老鳥護士欺壓菜鳥住院, 一付老娘比你年長就得乖乖聽我的話的態度, 把菜鳥的指示當作耳邊風而出錯的......

最扯的一次是發生在幾個月前, 有技術員看到心跳監視器上變成一條平線, 老鳥護士直覺的認為病人只是把監視器給拿下來去洗澡,而沒進房間查看....... 結果菜鳥住院巡房發現病人早就掛點在地上至少有幾個小時了.......

由於這種狀況不斷, 我的工作也由原先的診斷治療不斷擴展到盯牢護士和技術員以及我手下的菜鳥們...... (感覺就好像一個老媽子一樣一天到晚都得注意別人不要出錯, 煩都煩死了......)

無奈的是護士荒的問題短時間內不可能解決, 含著滷蛋講著鄉音和腦殘的護士也不會自動消失 ......

我只好阿Q式的自我安慰, 遇到有好的護士的時候快樂的像中樂透一樣的感恩, 遇到令我抓狂的護士的時候認命的盯牢病人的狀況.......

所以大家要是有哪一天需要住院的時候, 請一定要卯起來注意自己的護士素質, 因為他們可是關係到病人生死的重要人物哪~~~~

這應該也算是雜唸集的一部分吧! 可是因為對象很明顯, 所以就分別出來吐口水了.......

在教學醫院裡, 住院的工作除了處理病人, 搞研究和帶菜鳥之外, 教學是少不了的一個部分.....

提到教學, 自然就少不了醫學生..... 

這個月真的是讓我見識到學生的恐怖之處了~~~~~ (不知道我當學生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一般說來, 我每個月手上固定會有兩個從附近醫學院來實習的三年級學生....... (相當於台灣的六年級醫學生)

這個月剛剛好J和A兩個絕配就成了我手下菜鳥的小跟班.....

他們臨床實習的目的是為了要了解在學校所學到的知識和實際應用!

根據J和A自信滿滿的說法, 他們都是班上的頂尖學生, 國考的成績都相當的傲人...... (也難怪他們會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本來剛開始的時候, 學生還客客氣氣的乖乖照作交辦事項和看病人......

過了沒多久, 學生就開始抱怨了~~~

"爲什麼都不讓我們放central line?" "爲什麼你們不坐下來仔仔細細的告訴我我需要知道的東西?" "爲什麼我只能看2-3個病人?" "爲什麼你們都不聽我說的建議?" "爲什麼中午的午餐都那麼少又難吃?" "爲什麼........"

聽到這種抱怨, 每天忙的昏頭轉向的我一股杜蘭火就熊熊的從尾堆開始往上迅速蔓延......

我心理真正想說的是: 你祖媽每天上班12-13個小時外加每五天值班要死在醫院40小時, 每天看到你們這群閒閒沒事又不認真的學生七早八早的就把我們有限的午餐吃乾抹淨還挑剔難吃, 讓我們這些從早上4點就開始工作的可憐蟲餓著肚子看你們抱怨?! 誰有那種美國時間坐下來跟你好好的把你該自己去唸的書一一的唸給你聽? 看到你們每天早上寫的病歷比護士寫的還要少, 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手上病人的狀況, 你以為胡說八道的的建議是玉皇大帝的諭令?! 大家都得下跪膜拜外加供奉執行嗎? (居然每天給我寫acute renal failure - as per renal 或者是 multiple joint pain - need to start steroid now 或者是 acute lower GI bleed - monitor 看到這種令人吐血的progress note, 你覺得任何一個有長腦的人會聽你的話嗎?) 你老大連幫人家抽血放尿管都沒做過, 連血管位置都搞不清楚, 你以為我會拿我的執照去冒險把病人給你去學習放central line?

可是為了顧及學生的顏面, 為了不傷害他們的自尊, 為了要讓他們保持學習情緒, 我只好擠出笑容平心靜氣的跟他們說: 我們希望你可以把病人的狀況全盤掌握, 也不希望你們工作過度, 所以看2-3個病人. 要是有好的學習病歷出現, 一定會讓你們看這些病人! 至於沒有時間教你們, 真的是因為太忙了, 我會盡量找時間讓跟你們作私下教學! 至於沒有讓你們作procedure, 是因為有一些病人比較脆弱, 所以可能需要比較有經驗的人處理, 如果有好的case我會跟你們說, 到時候在看看是不是可以讓你們試.....

學生們勉強接受了我的說法, 直到上次值班的時候又開始給我出狀況......

有一個嚴重血便的病人到急診室, 因為過去兩天大概拉了20-30次的血便.... (其實不能說是血便, 應該說是拉血而已) 學生跟我說病人看來還好, 除了有一點低血壓, 所以只要把病人放到一般病房就觀察就好了, 明天就可以出院......

可是我看到病人的時候, 他老大需要用一些氧氣維持血氧濃度>92%,, 肛門指檢的結果還是不停的出血, 血色素掉了3左右, aPTT居然不明原因的有155, 這種狀況下, 病人需要立刻輸血和血凝因子, 還需要作bleeding scan和非常有經驗的護士仔細觀察! 所以我決定把病人放到加護病房去......

學生J這下子不高興了, 鐵著一張臉問我為什麼不聽她的建議, 病人根本不需要到加護病房去, 這是浪費資源!

我的杜蘭火又快要發作了, 真心話是: 最好你是那個病人, 然後我把你放到一般病房去, 要是出血不止而死也只能怪自己倒楣活該命苦, 然後不准你的家屬抗議或是回過頭來告我誤診!!!

又到碎碎唸的時間了...... (最近除了忙到爆, 還受了一堆鳥氣, 所以只好在這裡自我發洩一番了)

依照往例, 不想被影響心情的人請不要繼續往下看囉~~~~~

每一年到了七月開始, 就是教學醫院最危險也最混亂的時間.......

怎麼說呢???

按照這裡的醫學訓練體制, 每一個科別的新手住院醫生都是從7月1號開始上班.......

想想這些初生之犢不畏虎的菜鳥住院, 幾個禮拜前還是優哉游哉不用負責, 不用值班, 不用動腦的義務勞工......

突然之間要開始被人尊稱某某醫師, 要開始值班巡房, 要開始作診斷處方, 要跟病人和家屬解釋狀況......

這之間的心理轉換和壓力, 還真的不足外人道也......

對我來說可怕的不是他們的心理壓力, 也不是他們的適應問題...... (反正這是自己選的不歸路, 總是得摸摸鼻子硬著頭皮上工去)

可怕的是這些菜鳥腦袋裡裝的東西.......

舉例來說: 菜鳥可能會突發奇想的認為病人可能需要某種貴熊熊的檢查, 或是最近剛剛研發出來的藥物, 然後就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把order給寫到病歷上.........

又舉例來說: 菜鳥可能會認為病人已經病入膏肓了, 所以跟病人和家屬說先有準備辦後事, 把病人和家屬搞的雞飛狗跳的之後, 氣呼呼的要找頭兒負責.......

醫院裡的護士管你是菜鳥還是老鳥, 只要是醫生開的order 他們都有執行的義務.......

所以我最近就常看到一堆瘋狂的檢查或藥品之類的order.......

要是檢驗室或是藥劑室的工作人員注意到這些千奇百怪的order, 通常還有機會在錯誤發生之前給攔下來......

可是就有幾次好死不死的菜鳥的錯誤沒有被抓到, 三更半夜的大家都糊裡糊塗的把order給執行了.......

然後就是我一早到醫院看到病人出現各種狀況之後開始捕破洞的時候.......

可想而知作為菜鳥的頭兒的我, 工作重點就除了要把自己的病人給搞定之外, 還得像個老媽子一樣跟在我的菜鳥後面收拾殘局.....

因為要讓菜鳥有學習獨立思考和決斷的機會, 主治們千交代萬囑咐的要讓菜鳥自己開order.....

為了避免我每天疲於奔命的補破洞, 所以我每天都得交代我的菜鳥們在開order之前一定要告訴我.....

偏偏老美就是皮硬, 不管講了多少次還是給我開天窗, 只會跟我說我都搞定了, 病人一點問題也沒有..... (真的是見鬼了, 那我每天看到一堆錯誤都是我的幻覺嗎???)

我只好每天都延長下班時間, 待在護理站裡把菜鳥的每一個order給仔細的看過, 然後指示護士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因為我看過其他的老鳥也擺爛, 結果病人掛點都沒有人注意到)

我想大概是我太過神經質, 可是我寧可多花一點時間注意細節也不願意看到菜鳥把病人搞出狀況...... 

畢竟我們的工作真的是一不注意就會出人命的! 哎~~~~~~~

這次要來唸唸有關一些工作夥伴的事.........

我想很多人都沒注意到, 其實病人住院能讓他們出院是一件很不簡單的事!!!

怎麼說呢?

大部分的人認為病人無論任何原因住院, 經過一陣子的醫療 就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出院了......

上述的這種狀況只對那種有個溫暖家庭正常職業足夠收入的病人適用....... 

偏偏我們看的除了這類的病人之外,(這種病人都被那些私人醫生給先收走了) 大部分的都是沒有溫暖家庭, 沒有正常職業, 沒有足夠收入的病人 ........

遇到這種病人, 很多時候光光把病治好是不夠的, 還得安排他們出院之後的醫療所需和追蹤.......

這個時候就得靠我們醫院那群勢力龐大的社工人員了!!!

話說我還是個剛從學校畢業的菜鳥時, 笨笨傻傻的搞不清楚狀況, 以為病人治好就可以把他們給請出醫院......

可是沒想到請神容易送神難, 在沒有安排好出院的復健和追蹤之前, 主治根本不會點頭讓我把病人給弄出門...... (原因很簡單: 要是病人出院之後沒有受到應有的追蹤, 狀況好的會在24小十內重新踏入醫院的大門, 狀況不好的會在短時間內進入加護病房, 更慘的可能就會嗚呼哀哉了...... 這可是牽扯到執照的問題哪!!)

然後我才發現了好的社工人員可以幫我免除許多麻煩.........(尤其是遇到那種賴著不肯出院的病人)

舉例說明: 

我們醫院的社工頭頭, 除了資歷久人脈廣, 更重要的就是見過的世面也多...... 因此不論是病人需要住到護理之家, 還是要轉診到公立醫院去, 或是要找免費的醫藥補助, 她老大都可以動用惡勢力在一天之內搞定.......

更重要的是, 社工頭頭會把相關的紀錄做的無懈可擊, 讓病人或是家屬想要找碴回頭告醫院都找不出藉口.......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社工利害的地方!!!

因此我學會了跟社工人員保持良好的互動關係.......

不但在走廊上遇到了會主動打招呼.......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這是違反我天性的事)

還會跟他們哈啦找機會在餐廳請一點飲料點心之類的....... (反正我手上有免費的餐劵, 順水人情幹嘛不做?!)

這種百般討好的行徑只有一個目的: 請老大高抬貴手幫我把我的病人送出門去!!! 

所以啦~~ 以後要是有人住院的話, 請對那些社工老大好一點, 因為他們手上擁有許多我所不知道的醫療資源消,息 可以幫助沒有好的醫療保險的病人, 讓他們盡可能的遠離醫院......

至於病人轉出去到底有沒有得到非常好的照護?? 那就是"日頭赤炎炎, 隨人顧性命"了 ......

我想碎碎念真的是紓解工作壓力的好方法, 所以大家忍著點吧~~~

雖然我這個人不算正直, 也沒有那種一絲不茍型的臭脾氣........

可是有很多時候看到那種佔人家便宜的事情卻也會讓我七竅生煙~~~~~

而我工作上看到最多的就是那種看霸王病的人!!!

怎麼說呢???

我想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美國沒有全民醫療保險, 要嘛你就是得有私人保險, 要嘛就得夠老或夠窮可以申請Medicare或Medicaid........

所以不少收入不到貧戶標準但是又負擔不起醫療保險的病人, 就成了醫院財政的一大負擔.......

這些人因為沒有保險, 所以私人診所根本不看他們, 因此只要是破病就只好往醫院急診室跑......

遇到比較有責任心的病人, 出院後通常會跟醫院談條件分期付款 ........

那些比較沒有責任心的病人, 就會擺爛一付老子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嘴臉, 跟你賴賬賴到底, 到最後非得動用律師打官司之類的來討債......

我倒不是完全厭惡這些沒有醫療保險的病人(畢竟生病也不是他們願意的), 而是那些沒有保險又死打爛纏的要求醫院非看不可的時候, 就會讓我的奇蒙子壞到不行......

舉例說明吧......

有好幾個醫院急診室的常客, 因為是非法移民, 所以雖然夠老但是不能申請Medicare......

剛開始到我們急診室的時候因為腎臟病需要緊急洗腎, 大家基於人命第一的精神, 好心幫他們洗腎治療..........(醫療費當然就當作是肉包子打狗了)

沒想到這才是惡夢的開始........

剛開始洗腎完之後. 腎臟科醫生除了苦口婆心的要病人注意飲食. 還找了社工人員幫忙拿免費的藥物. 外加透過關係把病人轉介到公立醫院去設法定期洗腎........

因為我們是私人醫院, 沒有政府補助可以讓非法移民就醫的基金, 所以所有的費用只好自行吸收......(要不然官司打不完了) 

為了補足醫院財務的差額, 有保險的病人就得多付醫療費用成為間接的受害者...... 所以是全民買單的雙輸狀況! (把病人放到公立醫院可以避免這種狀況發生, 所以當然會盡力讓病人到公立醫院去洗腎)

好了! 原本病人還乖乖的到公立醫院去報到, 但是一比較整個就醫環境和服務態度, 病人立刻就知道我們醫院的狀況好太多了, 於是每個禮拜2-3次又回到我們醫院的急診室要求洗腎.......

這也就算了, 你佔人家的便宜好歹也該有一點自知知明, 把態度放軟對我們這些作白工的人客氣一點......

偏偏病人皮厚肉粗, 佔便宜佔上癮了! 一付頤指氣使老娘就是你的衣食父母的態度, 要是洗腎護士沒空幫你準備洗腎時的飲食或是沒來噓寒問暖一下, 立刻就板起臉來說我們種族歧視, 不顧病人權益......... (這年頭作賊的還喊抓賊勒)

更離譜的是病人還會跟腎臟科醫師吵架, 因為他認為自己的醫療權益受損, 沒有拿到他應得的免費藥物和針劑!!! (我勒OOXX的, 什麼叫做你應得的啊?!)

這些病人的家屬也耳濡目染的開始耍皮, 把病人往急診室一丟就自顧自的走了, 還要醫院花錢找計程車送病人回家.......

可是我們雖然幹譙歸幹譙, 除了在急診室抽血認定病人今天不需要洗腎把他趕回家之外, 等到他們真的呼吸困難高血鉀的時候還是得無奈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的幫他們洗腎救命.......

說老實話, 像這種有一搭沒一搭的洗腎, 看老爺高興才吃藥的病人其實活不了太久.......(頂多三五年吧) 受他們一點鳥氣也無所謂 ........

只是這種完全不顧其他病人權益, 佔用醫療資源的行徑才是最讓我看不下去的狀況........

可是站在人道立場又不能把病人趕走, 所以如果有人覺得在美國看病貴到死, 請不要認為是醫生在海撈一筆, 其實大有旁人在浪費醫療資源呢~~~~~~

是的, 我又回來碎碎唸了.......(真是沒出息啊) 

可是我發現在這裡碎碎唸完之後, 好像今天病人就沒有那麼芳香撲鼻了耶, 看樣子這種碎碎唸的方式可以減輕工作壓力說......

這次要碎碎唸的是有關病人檢查的事.....

話說古早以前我還在唸醫學院的時候, 大家就被耳提面命的教導著如何做好一般的身體檢查......

通常這些一般的身體檢查包括了從頭到腳的目測觸診和聽診.....

換句話說, 就是要把病人全身給看個精光, 摸個透徹......

要是我的病人都是像布萊得比特這類的帥哥, 或是安裘麗娜瓊斯之類的美女...... 

我一定每天心甘情願的透早就出門, 天黑才回家的賣命工作......

可是天底下的事就是這樣, 十之八九都不盡如人意......(我到現在還沒看過一個帥哥美女的病人說)

所以不管是兩萬年沒洗澡的街頭流浪漢, 還是吸毒酒醉的人渣, 或是語言不通的非法移民, 我都得敬業的作好每天的檢查工作.......

除了之前提過有關忍受病人身上的臭味之外,

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要被傳染到B/C肝炎肺結核或是愛滋病.......

要是在急診室檢查病人, 通常大家帶上手套是病人不會介意......(因為誰也不想被傳染到別人的病菌)

可是在一般病房裡檢查病人的時候, 有很多時候病人就會對戴手套/口罩這件事反感 ......

於是我就得盡量小心, 以免碰到一些不明物體或被傳染不知名的病菌......

這也就算了~~~

我最想要避免的檢查其實是DRE...... (digital rectal exam 中文好像叫做指診吧)

顧名思義, 這個檢查就是要把我瘦弱的手指放到病人的小菊花裡去探險一番, 順便帶一點紀念品出來檢查有沒有血便......

別說病人聽到這個檢查就會皺眉頭, 就連我都會想要從急診室裡逃跑......

可是該來的躲不過, 是你的跑不掉 .....

每次把病人放進醫院裡的時候, 我都得犧牲我可憐的手指作檢查......

更別提要幫那種超過250公斤的比麗華大母豬型病人檢查肛門, 我的手指根本就不夠長!!!! (能夠想像站在成堆的肥肉身後忍受著一屋子的臭味, 一手掰開肥肉一手拼命的往前擠到小菊花裡的人間煉獄嗎???)

於是有一次我就被病人吐巢了.....

病人除了直接了當的拒絕了DRE的檢查, 還冷冷的問我有沒有被人家挖過小菊花的經驗.....

讓我當下除了尷尬的笑之外, 一點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當然心理是一陣OOXX的幹譙, 你以為你祖媽喜歡看你的屁眼阿? 我切~~~~)

所以現在的我學聰明了, 開始好好利用手邊的資源, 讓在我的Team裡面實習的醫學生幫我做DRE......

算是個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我不用自己做檢查, 學生也很高興的可以學到如何做DRE的方法)

雖然如此, 我還是逃不過幫超細血管的病人放IV的命運.....(這點護士比我強多了, 可是通常他們搞不定的時候我還是得作) 

但是至少能夠少受一點被病人虐待的罪總是好的......

就醬!

是的, 我又回來碎碎唸了.......(真是沒出息啊) 

可是我發現在這裡碎碎唸完之後, 好像今天病人就沒有那麼芳香撲鼻了耶, 看樣子這種碎碎唸的方式可以減輕工作壓力說......

這次要碎碎唸的是有關病人檢查的事.....

話說古早以前我還在唸醫學院的時候, 大家就被耳提面命的教導著如何做好一般的身體檢查......

通常這些一般的身體檢查包括了從頭到腳的目測觸診和聽診.....

換句話說, 就是要把病人全身給看個精光, 摸個透徹......

要是我的病人都是像布萊得比特這類的帥哥, 或是安裘麗娜瓊斯之類的美女...... 

我一定每天心甘情願的透早就出門, 天黑才回家的賣命工作......

可是天底下的事就是這樣, 十之八九都不盡如人意......(我到現在還沒看過一個帥哥美女的病人說)

所以不管是兩萬年沒洗澡的街頭流浪漢, 還是吸毒酒醉的人渣, 或是語言不通的非法移民, 我都得敬業的作好每天的檢查工作.......

除了之前提過有關忍受病人身上的臭味之外,

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要被傳染到B/C肝炎肺結核或是愛滋病.......

要是在急診室檢查病人, 通常大家帶上手套是病人不會介意......(因為誰也不想被傳染到別人的病菌)

可是在一般病房裡檢查病人的時候, 有很多時候病人就會對戴手套/口罩這件事反感 ......

於是我就得盡量小心, 以免碰到一些不明物體或被傳染不知名的病菌......

這也就算了~~~

我最想要避免的檢查其實是DRE...... (digital rectal exam 中文好像叫做指診吧)

顧名思義, 這個檢查就是要把我瘦弱的手指放到病人的小菊花裡去探險一番, 順便帶一點紀念品出來檢查有沒有血便......

別說病人聽到這個檢查就會皺眉頭, 就連我都會想要從急診室裡逃跑......

可是該來的躲不過, 是你的跑不掉 .....

每次把病人放進醫院裡的時候, 我都得犧牲我可憐的手指作檢查......

更別提要幫那種超過250公斤的比麗華大母豬型病人檢查肛門, 我的手指根本就不夠長!!!! (能夠想像站在成堆的肥肉身後忍受著一屋子的臭味, 一手掰開肥肉一手拼命的往前擠到小菊花裡的人間煉獄嗎???)

於是有一次我就被病人吐巢了.....

病人除了直接了當的拒絕了DRE的檢查, 還冷冷的問我有沒有被人家挖過小菊花的經驗.....

讓我當下除了尷尬的笑之外, 一點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當然心理是一陣OOXX的幹譙, 你以為你祖媽喜歡看你的屁眼阿? 我切~~~~)

所以現在的我學聰明了, 開始好好利用手邊的資源, 讓在我的Team裡面實習的醫學生幫我做DRE......

算是個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我不用自己做檢查, 學生也很高興的可以學到如何做DRE的方法)

雖然如此, 我還是逃不過幫超細血管的病人放IV的命運.....(這點護士比我強多了, 可是通常他們搞不定的時候我還是得作) 

但是至少能夠少受一點被病人虐待的罪總是好的......

就醬!

以下都是我的碎碎唸, 如果不想知道我對在工作上的事有所抱怨的話, 就千萬不要往下看....... 以免破壞對我工作的幻想!

要是真的往下看的話, 那就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了~~~

說真的, 有時候我會懷疑自己的鼻子爲什麼到現在還沒爛掉????

因為每天早上去巡房看病人的時候, 常常都是天還沒亮病人還在酣睡的時候......

可想而知的是大家都還沒有機會可以梳妝打扮, 好好清理一番.....

所以每次聽診時要病人深呼吸, 他們那一口芳香的呼吸是每天對我嗅覺的一大考驗......(離譜的是居然沒有人會把頭給轉到旁邊呼吸, 每一個都要努力的往我臉上吹氣, 難不成把我當成了光聞他們的呼吸就可以診斷病況的神醫嗎???)

這也就算了......

因為是病人, 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沒有機會去沐浴淨身..... (大部分的人是處在非不為也是不能也的窘狀, 所以我也不好跟他們計較)

所以一大早除了芳香的口氣之外, 往往還帶有病人醞釀以久的個人特殊味道......

更慘的是......

我的病人族群有一大部分是年事已高的銀髮族, 而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小小痴呆......(要不然怎麼會進醫院?!) 

所以除了沒刷牙洗臉洗澡之外, 身上十之八九都還會混有尿液糞便的味道.......

如果剛好病人有腸胃道出血的狀況....(也就是俗稱的血便) 

那種芳香的味道, 可以繞樑十日, 讓你永世難忘...... (光寫到這裡那種味道又在我腦子裡翻滾了說)

說到這裡, 就讓我想到現在手上的一個病人......

她老大雖然才34芳齡, 但是孫子都已經3歲多了.......

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她體重大約250公斤, 胖到連呼吸都有困難了, 所以需要氣切用呼吸器輔助呼吸......(這是真的! 我一點都沒有誇大或是開玩笑.......)

可想而知的是那巨大的身軀下藏有許多的肥油和一層層重疊的皮膚......

因此她的體味也是一般人的4-5倍重!!! 

那個味道只要一打開病房門口就會像七級大地震之後的海嘯一般撲鼻而來~~~~~ 

可怕的是我就算強忍呼吸, 那味道還會像鬼魅一般無孔不入的鑽進我的鼻子裡.......

在我忍無可忍偷偷呼吸的時候給我來個當頭棒喝, 提神醒腦一番!!!

但是為了不傷害病人的自尊, 表面上還得裝的若無其事一般怡然自得....  (有一個主治跟我說: 反正沒多久就會嗅覺疲勞了, 到不如大口呼吸反而還少受一點罪....... 我的修行很明顯的還沒到家, 到現在為止還是憋氣憋到快要斷氣, 忍到最後一秒才偷偷的呼吸一小口新鮮空氣...... 唉)

讓我無法想像的是她的家人居然可以怡然自得若無其事的睡在她的身旁........(包括那3歲的小孫子) 

到底是我太敏感還是他們太遲鈍?! 這是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搞清楚的問題......

在醫院工作了好一陣子, 多多少少會遇到一些屬於醫療倫理的問題......

難得在這裡要提一個比較嚴肅的話題 -- HIPAA

為什麼突然提出HIPAA這個話題, 其實沒有特別的原因, 只是想要聊這個話題已經很久了, 可是一直找不到時間寫, 拖來拖去就混到現在了....

提到HIPAA這個概念, 我猜超過九成的病人都搞不清楚我在說什麼.....

但是要是把HIPAA 和起病人的隱私權放在一起, 我想一般民眾大概會聯想到這兩者應該多多少少會有一點關係.....

沒錯! 其實HIPAA 就是在1996年國會所通過的病人隱私權保障法案, 全名為Health Insurance Portability and Accountability Act of 1996 (HIPAA)

這個法案在2000年底正式完成細節公佈實施, 到現在已經有6年的歷史了......

有關HIPAA的詳細內容, 這裡可以找到官方的資料和規範的細節....

一言以蔽之, HIPAA就是規範有關醫療工作人員對保障病人隱私的法源....

簡單來說, HIPAA的中心主旨就是: 醫護人員(包含醫師, 護士, 治療師, 行政人員, 等等)有義務保障病人的隱私權! 如果未經病人同意在任何場合下擅自洩漏病人的病情, 就違反了HIPAA的規定, 屬於違反聯邦法律...... 輕者罰以處以罰金, 重者需要入獄服刑並吊銷執照.....

這樣說起來很嚴重(其實也真的是很嚴重), 但是在什麼狀況下是違反HIPAA的呢?

舉例一

一群醫生在人滿為患的電梯裡或是餐廳裡討論病人A的狀況, 雖然沒有提到A的姓名等資料, 但是在討論中提及病人一些家族歷史或是社經狀況, 讓在同一環境下人猜到病人A可能是誰.......

舉例二

好心的醫護同事幫忙朋友查看電腦裡面同事親友的醫療資料, 但是查看的人並沒有擔任病人的醫護工作......

舉例三

病人的家屬或是警察單位打電話要求了解病人的病況和治療方針...... (例外狀況是如果病人表明有自殺或謀殺意圖 醫護人員有通報警察機關的義務 要不然真的出人命了我們可是要負責的)

舉例四

訪客或是路人甲乙丙丁在護理站上的白板或病房門外可以輕易找到住院病人的姓名.....

舉例五

在醫學研討會中所提的病歷報告包含任何病人的個人資料......

這些都只是一些簡單的例子, 看起來也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可是老美龜毛起來的時候你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非得照著法律規定行事.....

因為不是只有病人告你違反HIPAA, 舉凡是護士, 治療師, 行政人員甚至是路人甲乙丙丁只要能夠發現你在言語之間透露了違反HIPAA的言詞, 任何人都可以搖身一變成為爪杷子.....

然後被抓到違反HIPAA的人, 除了被罰一大筆錢之外, 還會在medical board上被扣上一筆沒有醫德的大帽子, 然後這個汙點就會跟著你一輩子(就像犯罪紀錄一樣跟一輩子的).......

最重要的是那些爪杷子當然也是有好處的, 只要是查證屬實, 他們可是有一大筆賞金可以好好的享受下半輩子.....

因此我們通常在醫院裡都需要謹言慎行, 仔細觀察周遭的環境是不是有閒雜人等出沒, 才決定是不是討論病人狀況的時機......

雖然久而久之就養成習慣知道什麼時候能不能說病歷, 可是有時候遇到糊裡糊塗的住院或是學生的時候, 要努力提醒他們匪諜就在你身邊的概念就有一點累人了.....

這兩天剛好看到Saori的網誌提到在Gray's Anatomy裡的住院醫生階級........ 

這部影集我之前也有看過, 但是在第一季結束之後我就對她敬謝不敏了......

原因很簡單: 劇情太過煽情, 已經偏離了剛開始那種寫實的路線了....... (不過我想大部分的人還是喜歡看這種肥皂劇)

言歸正傳, 會在這裡順便討論住院醫生階級還是因為在美國的住院醫生體制和Saori提到有一些不同.......

基本上來說, 現在的住院醫生和以前的分法有一點不同了......

以前所謂的Intern (也叫做R1), 現在通通稱作PGY1 (post graduate year 1)

PGY1的工作並主要是訓練對疾病的診斷和各類的procedure, (包括放central line, intubation, arterial line, chest tube, 等各式侵入性的管線) 雖然在各醫院裡的狀況不同, 但是這些是完成第一年訓練必須學會的基本功夫.... 

想當然耳, 所謂的Resident (就是年資在兩年以上的R), 現在通稱作PGY幾 (第幾年住院就在Y後面加上那個數字)

PGY2以上的住院醫生工作就依照各科而有區別...... 最主要的是擔任領導和監督的腳色! 通常PGY2以上的住院不需要每天寫一堆煩死人的病歷和dictate一堆入出院紀錄, 但是他們每天要花心思規劃每個病人所需要接受的治療和出院規劃, 同時需要注意每一個PGY1的動況和學生的學習情況..... 如果有人開天窗, 他們就是必要的候補人員, 所以算是每一個ward team的靈魂人物...... 

總醫師也就是所謂的Chief Resident.... 通常每一個program只有一個年資最高的作這種苦差事!!! 雖然薪水高了幾千元, 但是要負責聆聽所有住院醫生的苦水和抱怨, 還得編排所有人的班表, 是個吃力不討好, 裡外不是人的差事...... 

至於這裡的醫學生(通常是三四年級的學生), 通稱是Medical Student (或是有人說成Student Doctor)  

他們是金字塔下的泥沙, 除了會被護士欺負外, 連資深的打掃阿桑都敢對他們大小聲........ 他們的工作就是幫所有的住院跑腿打雜辦差之類的, 因此大部分的學生都像是默默奉獻的工蟻一樣, 鞠躬盡瘁死而後以...... (偏偏還沒有一點成就感)

美國的醫師國考就跟台灣大相逕庭了, 這裡的國考分為三階段, 是由美國的醫師教育學會(ACGME/AMA)舉辦的: 

第一階段是在醫學院二年級升三年級之間考的, (內容著重在基礎醫學的知識測驗) 因為現在科技的發達, 所有的考試都是電腦化了, 因此只要學生再指定的期限前考過, 沒有人管你什麼時候去考....... (不過大部分的人會在二年級的暑假前考完)

第二階段分為兩個部分, 分別是電腦上的測驗(主要是疾病的診斷和相關的知識), 以及和模擬病人的做戲的臨床測驗(除了要交貴死人的報名費之外, 還得在考試當天假戲真做的認真應對作答.....) 這部分的考試一般是在醫學院三到四年級畢業以前考的, Gray's Anatomy裡的Alex就是栽在這一關.......

第三階段是最後的考試, 主要是測驗疾病診斷之後的治療方針和預防的方法, (通常每一題都是滿滿的一整個螢幕的字, 等到讀完人都傻了, 也忘了到底病人有什麼問題, 所以大家都是叫苦連天.....) 這個階段就沒有一定的期限要考過了, 不過各個program通常會要求做完住院醫生訓練之前考過...... (要是早點考過的人可以去申請獨立的州政府執照, 然後就可以去moonlight賺外快了)

至於考過專科考試和做完住院醫師訓練的人就是所謂的主治醫師了 (Attending), 這些部份醫師就會因為每個人不同的喜好和在不同的醫院出現很大的差異了 (當然也包括薪水囉~~~~) 

好了, 大致上介紹完畢了...... 不過我個人覺得這種階級的分類並不能完全代表住院醫生的能力! 因為有不少人會在熬了幾年之後卯起來轉科, 雖然名義上還是從Intern做起, 但是早就是PGY好幾了.......  因此這些super intern有時候反而比剛升上PGY2的住院利害呢!!!

雖然我做的是內科, 但是為了要讓我們了解民生疾苦....... (還是要讓我們認清現實知道自己有多麼的無知渺小) 

我們的工作表上會三不五時的出現要到其他科別打招呼的狀況.......

所謂打招呼, 說穿了其實是到其他專科(比如說婦產科, 外科, 骨科, 皮膚科, 眼科等等)的門診去混時間......

遇到好的主治(或者是壞的主治但是剛好心情不錯), 他們會跟我們打屁聊天順便教學相長一下.....

遇到壞的主治(或者是好的主治但是剛好吃了炸藥), 那我們就得度秒如年的混過整個門診的時間, 還得假裝知道自己看的病人問題出在哪裡, 跟她/他吹牛唬爛一番好打發病人出門.......

正巧上個禮拜我得到泌尿科去混日子, 雖然心理千百個不願意, 但是事關工作和荷包, 只好硬著頭皮去人家的門診搗亂......

一個下午之後,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幾乎沒有女生走這科了!!!! (我們這個program裡有一個年資比大家都久的女住院醫生, 聽說以前是走泌尿科的, 但是到最後一年就轉到我們內科來, 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 但是我猜可能八九不離十.......)

話說當天下午, 我遇到的主治剛好是那種好的主治, 運氣不錯的是他老大剛好心情不錯, 一個下午都哼著小調跟護士打屁聊天.....

因為心情好再加上病人少, 所以他老大採取的教育方針是實戰策略!! 

換句話說, 他老大壓根就忘了我在學校畢業之後就沒有跟病人的生殖器做過近距離的接觸, 硬是把病人交給我處理, 最後在聽我說明簡介就好了.......

雖然我並不在意去看病人....(管他是哪個部位, 看多了都跟菜市場裡的青菜蘿蔔沒兩樣) 可是病人可就不這麼想了~~~

首先登場的是從我們住院醫生的門診轉過來的五十多歲的病人, 主訴是一個月前大量血尿.....

遇到這種情形, 當然就是要把所有的病史給好好研究一番之後順便叫病人驗尿..... 

偏偏天下的事就是這樣, 病的要死要活的時候找不到醫生, 等到看到醫生的時候問題就解決了!! 所以病人現在一點血尿都沒有, 也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為了小心起見, 還是安排其他的檢查好確定病人沒有癌症的問題)

打從開春以來, 我的門診日就莫名其妙的自動被排到禮拜五去....... (因為門診都是看一整天的, 這下子把我想要早點回家的機會給徹底毀滅)

再加上每週五的一早就是我們的grand round (中文不知道翻譯作什麼??? 但是grand round就是整個醫院的人都要到的教學會議)

所以每到週五就是我的受難日.......

怎麼說呢?

因為我必須在門診開始之前把所有手上住院的病人看完, 然後趕在早上7:30準時到大會議室報到.......(要是遲到會被老大叮的滿頭包)

所以一大早天還沒亮我就得提早開工上班, 匆匆忙忙的把病人一切的問題在最短的時間內處理完畢.........(真的是透早就出門, 天色漸漸光.......)

在這種詭異的狀況下, 這瘋狂的一天就在上週五的早上正式上演.........

話說上週五我依照往例看完病人, 正暗自慶幸剛剛好趕上開會的時間 一邊悠閒的享受早餐和令人作嘔的腸胃科照片時......

我的呼叫器就開始一連串的鷄貓子鬼叫起來...... (該死! 忘了把它給放到震動模式)

於是我帶著一臉的愧疚和羞紅的雙頰快速逃離會議室, 然後慢條斯理的打電話.....

只是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護士對於病人狀況的描述...... (偏偏還講的七零八落的, 搞的我非得離開會議到病房去看病人不可.....)

這下子, 我只好摸摸鼻子放棄早餐, 快步趕到病房區去處理病人的問題...... (一個是血紅素莫名其妙的掉到6.9, 一個是右手原因不明的熊熊開始腫脹)

當我還在處理問題的同時, 診所就開始對我進行奪命連環叩, 要我限時趕到門診去看病人........ (因為已經有病人在等了)

接著就看我又匆匆忙忙的殺到門診去, 把住院病人需要處理的問題丟給另一個住院.......

等我到了診所, 我才發現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沒想到我所有預約的病人都準時出現了......... (這個時候我多麼希望有病人放我鴿子啊~~~~)

於是我只好打起精神處理一個個病人的問題........

只是好日子沒過多久,(大約只有半個鐘頭吧!) 我那該死的呼叫器又開始發羊癲瘋....... 

萬般無奈的我只好循線找出電話那端的護士到底搞什麼鬼?! 

只是這次是我的一個病人掛點了, 需要我回醫院去檢驗和宣告死亡時間......... (才30歲就因為高血壓中風而成植物人)

哇勒OOXX, 當我是宋七力還可以分身到兩個不同的地方去處理事情勒...... (護士還特別強調家屬已經等了一個小時沒有醫生去宣告死亡, 可是沒有人跟我說病人已經掛了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該去呢?! 難不成要我先擲茭預測病人的死亡時間嗎???)

好了, 這下子只好請另一個住院幫忙, 把死亡宣告的事情交給他處理, 這樣我才能繼續打發門診的病人........

俗話說的好: 無巧不成書, 在我還忙的如火如荼的時候, 我那神經錯亂的呼叫器又開始鬼哭神嚎了......

在我忍住想把它碎屍萬段的念頭之後, 呼叫器上顯示的是文字訊息:"中午12:00有臨時的緊急會議, 所有人務必在12:00到齊, 會議準時開始"

這世界就是這樣, 所有的事情就是要全部擠在一起發生......

萬般無奈之下, 我只好忍住一肚子的屎尿, 卯起來把早上所有的病人趕在11:55分以前全部處理完畢, 然後再殺回醫院的會議室...... (這當中門診混亂的狀況就懶得說了, 只能說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吃了黃色炸藥, 隨時隨地都可以自燃自爆.....)

接下來的會議就是在我強忍一肚子的屎尿中緩慢的進行著, 等到好不容易告一個段落, 可以去解放之後, 每個月的定期考試接著又要開始..... (對! 我們每個月都有定期的考試, 目的是督促我們這些懶惰的住院醫生好好唸書.......)

雖然我真的有唸書, 但是遇到要考試的時候還是會緊張外加頭腦空白, 只是事到臨頭了, 只好兵來將檔水來土淹了.......

偏偏就是人要倒楣的時候, 連城牆都擋不住, 正當所有人在振筆疾書的時候, 我的瘋狂呼叫器又發作了.......

我只好抬頭用眼神詢問主治大人的同意, 龜龜憋憋的去打電話...... (那個右手腫脹的病人檢查顯示是大量出血造成的, 那個瘋狂貧血的病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血液可以輸血)

等到我處理完這些問題, 整個房間只剩下一個住院在作最後的檢查答案了......

這下子我只好用本能回答所有的問題, 至於到底問題在說什麼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在我滿懷愧疚的把考卷交回之後, 又是下午門診開始的時間了......

看樣子早上的屎運我還沒走完, 一回門診又是一屋子滿滿的人, 我又得耐著性子繼續看病.......

偏偏來了一個新病人, 是個日韓混血的中年婦女...... 

我一進房間還沒坐上椅子, 她老大已經開始連珠炮的把一堆問題向我丟來..... (舉例: 我媽媽有乳癌, 我剛剛才做完乳房攝影, 那我會不會得乳癌? 還有我以前有作過隆乳手術, 那我要注意什麼才不會得乳癌? 我上個月才剛剛抽血檢查完, 這些數據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這種狀況就好像突然走進一間廢棄已久的倉庫, 看著滿地的灰塵和舖天蓋地的蜘蛛網, 要清理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當時我想我大概是神經燒斷了, 因為我突然有一種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 但是礙於新病人的狀況, 我還是忍下來了...... (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因為新病人一直盯著我笑)

接下來就是正經八百的處理病人的問題和作檢查 .......

等到我回到辦公室之後, 我才熊熊發現有兩個病人莫名其妙的外卡到了我的病人表上....

正所謂形勢比人強, 我才剛剛想要抗議下午的病人太多, 護士就丟來一句話: "這兩個都是在我們醫院工作的人, 剛剛才打電話要看病的"

沒錯! 自己醫院的人就是有這種特權, 即使我已經累到快要掛點, 這兩個病人還是非看不可.........

然後我這瘋狂的一天在下班之後還沒結束, 因為山先生的好友剛好從台灣來玩, 要在寒舍借住幾宿......

所以我得在塞車回家的路上順路去買牛排宴客, 趕在山先生接完人之前把我的書房整理的像個客房的樣子......

這瘋狂的一天終於在午夜過後劃下句點...... (只是我隔天要值夜班, 大概可以算是瘋狂一天的番外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