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新聞網今天有這樣的報導, 她，看內診被實習 感覺被強暴
這個新聞讓我想起以前在婦產科實習所遇到類似的狀況......
當時所待的教學醫院在2樓有附設免費的低收入戶門診, 病人要到這裡看門診必須先經過一堆資格審核, 確定病人合乎低收入戶的標準, 同時醫院可以為病人申請Medicaid或州政府補助才會收納病人來看門診...... (畢竟殺頭生意有人作, 賠錢生意沒人作!)
因為是免費門診, 所以總是有一堆人(大部分是墨西哥的非法移民)在排隊....... 原因是只要能成為這個門診的病人, 以後看病都可以省掉大筆支出! 因此病人是屬於打死不離的忠心病患群.... (比起那些有私人保險的病人, 動不動就對醫生頤指氣使, 指導醫生要如何看病和開藥真是有天壤之別.....
)
雖然是免費門診, 也和一般診所看病的程序一樣...... 可是主治醫生是以我們這一群經驗不足的菜鳥擔綱(真是聰明的一舉兩得的省錢方法阿! 有人免費幫主治看病人, 也可以順便訓練這群實習醫生....) 當然也是有主治在附近監視以防萬一(通常主治都是在跟別人打屁!) 等到我們跟主治確認診斷和治療方法之後, 主治會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速度在診間出現, 以確定我們沒有亂搞!! 然後由我們去善後..... (跟病人講解她的問題所在和治療方法, 如何用藥等等瑣事.....)
好了, 因為要教學的緣故, 如果有很特別的case出現, 通常主治會叫護士去各個診間把實習醫生給找出來, 大隊人馬跟著有特殊發現的實習醫生到他的診間去一起觀摩學習討論...... (如果是乳房有硬塊或子宮頸口糜爛, 一定要每個實習醫生都摸過和仔細看過, 主治才會開始討論.....)
背景說明完畢! (呼! 好長的背景ㄚ....
) 回歸主題......
話說這天來了一個墨西哥婦女約了門診時間(是第一診, 所以大家猜拳之後由大輸家A去看病, 其他人在休息室繼續喝茶聊天....
) 主訴症狀是胸部有硬塊 (一般遇到的狀況大部分是病人大驚小怪, 自己嚇自己) 等到實習醫生A進入診間之後10分鐘帶著興奮的表情大步向休息室邁進, 大家就知道這次的case是玩真的了......
"Patient is a 37 year old female complaint of........." A依照往例把病人的基本資料和主訴症狀跟大家報告
"...... physical exam shown there is a palpable nodule size of 3-4cm in her upper outer quardant of the left breast.........." A為了顯示這次是真的有摸到東西, 特別把硬塊的大小和位置給描述出來....
主治滿意的點點頭, 順口問了我們top 5 differential diagnosis之後, 意示大夥起身移動到A的診間門口.....
"ㄎㄎㄎ...... I am back in with bunch of doctors" A一邊敲門一邊說
本來病人還一臉輕鬆的坐在診療台上應聲, 等到所有人全部擠進小小的診間之後, 病人的臉色就像pH試紙一樣立刻由紅轉青......
"ㄜ........ I did not know there are so many doctors will be here. Can I just be seen by my doctur? "病人唯唯諾諾的用微弱的聲音請求
在大夥還沒反應過來之前, 主治就先發難了"Didn't you read the agreement before coming to this clinic? If you don't want to cooperate, we will not see you in the future!"
"I did read the agreement, but I did not know there are so many of you...." 病人雙手抓緊胸前的衣服, 想要繼續和主治協商
很明顯的, 主治要不是今早吃了炸藥就是神經錯亂!! 一聽到病人的反駁, 立刻轉身就開門離開診間, 同時交代護士把這個病人的資料轉送到管理單位, 準備取消病人看病的資格....... (主治是來真的勒!
)
我們這群人只好很尷尬的離開診間, A也一臉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想要搞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
貼心的護士阿姨早就進入診間用西班牙語和病人交頭接耳 .......
一陣低語之後護士帶著勝利的表情走出來說"好了! 搞定了!!
"
一聽到這句話, 主治立刻像是一陣風一樣掃進診間, 立刻就開始摸起病人的硬塊, 然後要我們每一個人都要仔細的比較左右乳的差異, 同時要能指出硬塊的大小位置和特徵.....
這種折磨式的檢查對病人的傷害是可想而知的!! 可憐的病人只好雙眼緊閉, 雙手緊拉衣服的邊緣, 被動的配合我們的檢查.....
(大家都覺得很抱歉 每一個人檢查之前都跟病人說sorry.... 檢查完之後也說thank you!)
等到大家都檢查完了, 主治一語不發的代我們離開診間..... 當下有幾個人(包括我)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 一回到休息室, 臭著臉的我們就開始跟主治抗議他作的太過分了!!!
主治聽完我們的抱怨, 嘆了一口氣說: "我也不想當黑臉呀! 可是要是每一個來clinic的病人像她一樣, 那你們要到哪裡去找病人學經驗?! 而且當初在資格審核的時候就白紙黑字的說明了這是教學醫院, 一定會有很多實習醫生看病人, 要是她不願意的話, 大可不簽同意書......"
"可是這不是在欺負窮人嗎???" C大聲抗議
"沒錯! 是在道理上欺負窮人! 可是我認為實習醫生大部分都比主治細心, 雖然經驗不足, 但是會規規矩矩的把病人的狀況描述清楚, 也會很有耐心的說明病情! 比起有一些主治只花5分鐘看病人, 我認為clinic的病人反而受到比較好的待遇! " 主治說
這招真是高啊! 一下子把病人尷尬的處境給化解掉, 同時又捧了這些實習醫生.... 當下大家只好摸摸鼻子不說話!
很難說到底教學重要還是病人隱私重要, 至少在clinic裡是教學比隱私重要.......
ps.當天的大隊人馬連主治總共有8個人, 難怪病人要起肖.....
(至少平常只有2-3個實習醫生加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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